大人,时代变了:数字现代性下的新型支配与反抗可能
日期:2025-12-28 19:32:43 / 人气:8

数字平台的崛起催生了比工业时代更隐蔽的支配形式,这场被通俗称为 “风向变了” 的变革,不仅重塑了经济权力的核心,更改写了我们认知世界、实践权力的底层逻辑。从工业现代性的机械隐喻,到流动现代性的碎片化,再到如今数字现代性的网络隐喻,人类社会正经历一场认识论的根本转型,而新型奴役便潜藏在这场转型的缝隙之中。
一、工业现代性:机械隐喻下的刚性支配
1913 年福特流水装配线的出现,不仅革新了制造业,更将 “机器” 确立为工业时代的核心隐喻。社会被构想成可设计的引擎,公民沦为运转的齿轮,这种机械论逻辑渗透到官僚机构、学校与政府的每一个角落,塑造了 “积极干预型国家” 的野心 —— 通过标准化、分类化与体系化,将复杂的自然与社会简化为可测量、可控制的对象。
政治学家詹姆斯・C・斯科特在《国家的视角》中揭示,现代国家为追求 “清晰度”,会强行将世界纳入自身的认知框架:固定姓氏便于统计、网格城市便于管理、单一树种森林便于规划。这种对复杂性的抹除,虽带来了规模化生产、稳定就业等进步,却也制造了窒息性的单一化 —— 城市失去 “人性尺度” 的鲜活互动,个体个性被效率至上的逻辑压制,极端情况下更催生了贫民窟、种族隔离等剥削与灭绝的工具。
工业现代性的矛盾在于,它既试图通过基础设施固定现实,又推动永不停歇的流动与变迁。而那些被简化框架排除的元素,终将反噬:单一树种森林易遭病虫害侵袭,网格城市扼杀了简・雅各布斯所言的 “街道芭蕾”,机械论的霸权最终在 20 世纪 70 年代走向崩塌。
二、流动现代性:碎片化中的秩序瓦解
20 世纪 70 年代,战后繁荣的闭环断裂,通货膨胀与经济停滞并存,石油危机成为压垮工业现代性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企业向低工资经济体转移生产,切断了国内生产与工资增长的联系,资本主义与民主的战后 “休战协定” 终结;新自由主义兴起,国家从经济社会的设计者,沦为全球竞争的 “润滑剂”,私有化、放松管制成为政策核心。
经济层面,制造业让位于金融、科技产业,大卫・哈维提出的 “灵活积累” 取代大规模生产,多样性与金融投机成为利润核心;文化层面,大众市场与统一身份瓦解,后现代消费文化崛起,身份认同从阶层归属转向生活方式设计。社会学家齐格蒙特・鲍曼将这一阶段定义为 “流动现代性”—— 曾经提供安全感的稳定工作、固定角色不复存在,僵化的等级制让位于流动且不稳定的社会形态,普遍真理与理性规划的信念被怀疑主义与多元主义取代。
三、数字现代性:网络隐喻下的隐蔽奴役
过去数十年,一种新的认知图景逐渐成型,“网络” 取代 “机器” 成为核心隐喻,数字技术让 “自下而上的涌现” 从理念变为现实。蚂蚁个体简单却能形成复杂蚁群,元胞自动机通过简单规则催生有序结构,维基百科、Linux 等开源社区印证了去中心化协调的可能性。数字世界不再是需要管理的工厂,而是有待探索的生态系统,这一愿景曾让人们期待数字技术能超越市场与国家,创造更平等的社会秩序。
但权力从未轻易退场。平台与资本很快发现,去中心化系统反而能成为更隐蔽的控制工具。与工业时代的强制支配不同,数字权力通过设计互动规则、塑造环境条件实现规训:算法信息流引导注意力,个性化广告操纵消费偏好,评分机制约束行为选择。网约车司机、外卖骑手、内容创作者,都被反馈循环与自动化激励构成的无形网络支配,他们看似拥有 “能动性”,实则自愿成为系统的共谋者 —— 数十亿用户的内容与时间投入,巩固了平台的权力垄断。
数字现代性的支配更具迷惑性:它不依赖命令,而依靠助推;不强行分类,而识别模式;不追求静态控制,而引导动态适应。埃隆・马斯克将平台 X 称为 “集体性控制论超级智能”,却掩盖了其作为所有者的终极控制权 —— 通过调整算法参数,就能塑造符合自身预期的 “群体动态”。这种支配自然化了不平等,将少数平台对注意力与数据流动的控制,转化为不容置疑的权力,形成了比工业时代更难反抗的新型奴役。
四、反抗的可能:重构集体行动的想象力
数字现代性的兴起,并不意味着反抗的终结,而是要求我们打破工业时代的隐喻枷锁。过去,压迫被想象为外来的机械力量,自由被视作自发生长的有机存在,但数字权力的隐蔽性,要求我们重新定义反抗的内涵 —— 不再是对单一权威的对抗,而是对支配性基础设施的重构。
社会学家鲁哈・本杰明指出,抵抗是不够的,我们需要创造。面对数字寡头将集体财富投入投机性目标的现实,我们应将资源转向住房短缺、经济不稳定等尘世问题;面对 “无摩擦动员” 的诱惑,左翼需要重新发现能支撑长期集体行动的组织形式,而非沉溺于自发涌现的短暂狂欢;面对平台对公共领域的侵蚀,我们应重建对集体能力的信念 —— 民主不是退回到去中心化的怀抱,而是有意识地大规模塑造社会的能力。
每种现代性范式都有其盲点,工业时代的盲点是对复杂性的抹除,数字时代的盲点是对不平等的自然化。但任何强加于世界的秩序,都必然存在遗漏的缝隙。反抗数字奴役的关键,在于揭穿网络隐喻的片面性,在算法的操控与数据的剥削之外,培育新的社会契约 —— 让数字技术服务于人的全面发展,而非将人异化为数据与注意力的载体。
大人,时代确实变了,但支配的更迭,也永远孕育着新的反抗可能。这场反抗的核心,是重新夺回想象力,在数字现代性的土壤上,播种属于所有人的、而非少数寡头的未来。
需要我帮你提炼数字现代性支配的核心特征清单,让反抗方向更具针对性吗?
作者:门徒娱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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